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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凈的聖誕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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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凈的聖誕假期

Chapter.4

聖誕節前夕的早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載著歸心似箭的孩子們鳴著歡快的汽笛一路駛向倫敦。

阿爾忒彌斯和阿波羅在國王十字車站同朋友們告別,幾個小時後他們又在萊斯特蘭奇莊園相遇——萊斯特蘭奇夫婦在莊園裏給阿爾忒彌斯和阿波羅舉辦了盛大的生日宴會。

家養小精靈們將莊園布置成了童真夢幻的嘉年華,空中漂浮著會在小朋友面前炸開,隨機掉落一個有趣小玩具的金色氣球;墻上掛滿彩帶,就連家徽上的那頭渡鴉也被塗成了彩色;長桌上擺滿了小動物模樣的甜品和糖果店最受歡迎的糖果。萊斯特蘭奇兄妹收到的禮物堆成了小山,跟旁邊的聖誕樹一樣高。

今年的這場生日宴會意義非凡,已經在霍格沃茨入學的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象征萊斯特蘭奇家的新鮮血液註入到巫師——更準確地說是純血巫師的同盟中。除開他們霍格沃茨的朋友外,大部分巫師家族都派了代表來參加這場生日宴。

就連魔法部部長赫克托·福利也抽出半小時來到萊斯特蘭奇莊園。像許多古老的純血家族一樣,萊斯特蘭奇也有著讚助這個魔法世界管理機構保持運作的優良傳統——能舒舒服服地在莊園裏運籌帷幄,何必去臭烘烘的下議院惹得一身騷呢?

福利部長心不在焉地問候兩位小壽星,在他們額頭上留下兩個臭烘烘的親吻,將一對還沒來得及包裝的精美沙漏送給兄妹倆,轉而和萊斯特蘭奇先生去書房了。阿爾忒彌斯在福利部長走後嫌棄地撇撇嘴,將自己的那個銀色沙漏塞到哥哥懷裏,轉身跑開了。

“都怪歐洲那些蠢材放任蓋勒特·格林德沃勢力蔓延,現在部裏反對我的聲音激增——他們難道不知道英國魔法界的風平浪靜都是我苦苦經營的結果麽?”福利部長摘下高禮帽,他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憔悴而蒼白,那份讓他得已取代前任洛坎·邁克萊爾德的熱情與張揚已經被愁思研磨殆盡。

萊斯特蘭奇先生為他倒了一杯白蘭地,平靜地聽他抱怨。

福利部長來這前已經喝了許多酒,此刻更是將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萊斯特蘭奇先生立即又幫他倒了一杯。福利部長喝了一大口熱烈的白蘭地,忍不住打了個嗝,他用充血的眼睛看著萊斯特蘭奇先生:“萊斯特蘭奇,我在任上幹得不錯——對嗎?”

“當然。”萊斯特蘭奇先生說。

“那你覺得我和那個魔法事故和災害司的茶童小子比,誰更適合做部長?”福利部長問。

“倫納德·斯賓塞·沐恩?”萊斯特蘭奇先生笑了笑,“福利,你是個好人。”

“這麽說,萊斯特蘭奇老弟,你會繼續支持我,是吧?”福利部長問。

萊斯特蘭奇先生保持著微笑:“當然,保障魔法界的平穩運行是萊斯特蘭奇這樣的古老家族的義務。”

阿波羅開始拆禮物,他收到了起碼五把飛天掃帚,早已在宴會上感到百無聊賴的沃爾布加見狀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她是斯萊特林魁地奇隊的擊球手,因此在孩子們中有很高的地位,她被一年級的孩子們簇擁著,跑到花園裏做飛行練習。

阿爾忒彌斯則對那些年年都大同小異的禮物沒有興趣。和諾特坐在暖暖壁爐邊的地毯上下巫師棋,至於棋子自然是換成了最新的聖誕限定款。

被堂姐沃爾布加拋下的奧賴恩·布萊克躲在扶手椅後看著他們。

“奧賴恩,過來。”諾特朝奧賴恩招招手。

奧賴恩怯生生地走過來。他九歲,個頭躥得很快,跟霍格沃茨的新生們差不多高,頭發烏黑,樣貌俊俏,但眼睛裏霧蒙蒙的,顯得不太機靈。

“我去年教過你巫師棋怎麽下。”諾特指著棋盤角落的棋子,“這是什麽,還記得嗎?”

奧賴恩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坐著聖誕老人的馬車,拼命回憶它的名字。

“你這是白費力氣,親愛的亞克多羅斯。”阿爾忒彌斯語調歡快地說,“他什麽都不知道,也學不會。”

奧賴恩擡頭看了她一眼,立刻滿臉驚恐地跑開了。小奧賴恩飛速穿梭在客人們中間,他實在太過著急,甚至鉆進了一位擋路的女賓的裙子裏,引起幾聲尖叫,可他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尖叫——終於,他在巧克力噴泉前找到正在同一位年輕的魔法部職員交談的盧克麗霞。他蹦了起來,將自己深深埋進姐姐的懷裏,眼淚和鼻涕迸發,在盧克麗霞的前襟留下一大灘水漬。

“萊斯特蘭奇,你對我弟弟做了些什麽?”盧克麗霞走到阿爾忒彌斯面前,奧賴恩躲在她身後。

“我什麽話都沒跟他說。”阿爾忒彌斯聳聳肩。

“盧克麗霞,是我想教奧賴恩下巫師棋。”諾特解釋道,“結果他跑開了。”

“奧賴恩,你自己說說。”盧克麗霞側身回頭用鼓勵的目光看著弟弟,但奧賴恩拼命躲閃著,他張著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

她嘆了口氣,抓著弟弟的胳膊:“奧賴恩,我們去找爸爸。”

“我認為啞炮就應該被送到鄉下或者藏在家裏的閣樓裏,沒必要出來參加巫師的聚會,不是嗎?”阿爾忒彌斯笑著對諾特說。

奧賴恩清晰地聽見了她的話,渾身像觸電般哆嗦起來。盧克麗霞停下了腳步,她低頭猶豫片刻,依舊喧雜帶著弟弟離開。

“別對他那麽兇,阿爾忒彌斯。”諾特握住她撐在地上的手,“就算看在布萊克先生的份上,他現在不僅是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司長,魔法部前段時間還給他頒了個梅林一級勳章呢。”

阿爾忒彌斯大笑起來:“親愛的亞克多羅斯,你的嗅覺真是像獵犬一樣靈光,我相信你以後要是去魔法部工作至少也能做到魔法部部長。”

“我不適合做政客。”諾特看著她,“我父親說我太優柔寡斷,就像我總是不舍得棄兵——最後總會被你將死。”

“咦,原來你知道自己的弱點。”阿爾忒彌斯說,“當然啦,也不是每個對手都像我這樣專註進攻。事實上你的腦子是不錯的,起碼比阿布拉克薩斯強多了,我八歲之後就不再跟那個笨蛋玩巫師棋了。”

飛天掃帚上的馬爾福打了個噴嚏,險些被游走球擊中正臉——幸好沃爾布加迅速追上了游走球,用力一棒將它擊飛。

盧克麗霞找了一圈沒看見父親阿克圖勒斯·布萊克的身影,只好向嬸嬸伊爾瑪詢問他的下落。

“梅林啊,阿克圖勒斯怎麽把你們倆給忘了。”伊爾瑪驚訝地說,“他剛剛跟福利部長一起回部裏了——別擔心,親愛的,我和帕勒克斯會送你們回格裏莫廣場12號的。”

盧克麗霞向她道謝後帶著弟弟走進花園,在一個爬滿薔薇的白色花亭中坐下。這裏視野極佳,可以看到天上騎在飛天掃帚上的孩子們。奧賴恩擡頭望著他們,露出了艷羨的神情。

淚水從盧克麗霞的眼角緩緩流下。

全神貫註看著天空的奧賴恩像是心靈感應般註意到了姐姐的無聲哭泣,他張開雙臂抱住了盧克麗霞。

盧克麗霞終於哭出了聲來:“奧賴恩,我好沒用……”

她以為自己是不想去趟那個新生裏德爾的渾水,就像每個斯萊特林一樣只是選擇明哲保身,而實際上,即使對象變成了奧賴恩,她也沒有勇氣站出來保護他。她是懦弱的。

奧賴恩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哭,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樣罵自己,於是更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安慰莫名其妙的姐姐,只好就這樣一直擁抱著盧克麗霞。

對於留在學校的裏德爾來說,沒有萊斯特蘭奇在的幾天是他最舒適的時光。他不僅可以獨享寢室,更不必擔心那些突如其來的惡作劇,快樂得仿佛回到了他剛入學、還沒被那頭蠢狐貍當做一個可供玩樂的獵物的那些日子。

裏德爾站在圖書館禁書區高大的書架前,他仰著頭,貪婪的目光從書脊上一寸一寸地撫過。太棒了,這裏的每本書似乎都對他有用……

“這裏是禁書區!斯萊特林的,你是幾年級?”一聲呵斥打斷了他的思路。

裏德爾轉過頭,看見一個拉文克勞的級長站在過道裏。他背著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眼睛像鷹一樣死死盯著裏德爾。

“一年級……但我有借閱證明。”裏德爾拿出賓斯教授的簽名。

拉文克勞級長一把抓過借書證,拿起來在燈光下看了半天,仿佛借書證上還有水印似的。

“哼,賓斯教授真是老糊塗了,竟然讓一年級新生隨意進入禁書區。”拉文克勞級長將借書證丟回裏德爾手上,繼續居高臨下地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新生,你想要借什麽書?”

“我想你沒資格知道。”裏德爾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拉文克勞的學生!”

“新生,你不知道禁書區有大量黑魔法書籍麽?作為級長,我有義務防止任何霍格沃茨的學生誤入歧途,尤其是斯萊特林。”拉文克勞級長說,並著重強調了最後一句。

“你憑什麽說斯萊特林都是黑巫師?”裏德爾憤怒地大聲說,從書架後傳來惡狠狠的噓聲,他只好壓低了嗓音,“真是可笑,想不到自詡智慧過人的拉文克勞有個目光如此狹隘的級長。”

“事實如此,阿茲卡班的囚犯中斯萊特林畢業生的比例就是高居不下。”拉文克勞級長冷靜而冷漠地說,“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來歷年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的資料給你看。”

“這太荒謬了,就算斯萊特林真的出了許多黑巫師,你也不能單憑我的學院便斷然我也會成為黑巫師。”裏德爾爭辯道,“何況我就算借黑魔法有關的書也跟你沒關系,是賓斯教授給了我借閱證明……”

“所以你的確準備借黑魔法有關的書?”拉文克勞級長瞇起眼睛,敏銳地盯著他,“斯萊特林的新生,你叫什麽名字?”

真倒黴,遇見了只得了禽流感的瘋鳥。裏德爾懶得跟他繼續糾纏,準備打道回府,卻被拉文克勞級長的胳膊攔住了。

“新生,告訴我你的名字,否則我會去找你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拉文克勞級長命令道。

“泰勒·鄧肯。”裏德爾回答。

拉文克勞級長狐疑地看著他,似乎並不相信這是他的真名。

“你叫什麽?”裏德爾厲聲反問,“我想我也有資格知道你的名字。”

拉文克勞級長揚起眉毛:“巴蒂·克勞奇。”

裏德爾心情煩躁地回到寢室,由於半路殺出來個胡攪蠻纏的克勞奇,他什麽書也沒借到,只能拿出已經熟悉到快背下來了的教材來溫習。他此前聽說過克勞奇的名字,拉文克勞六年級的優等生,去年全校通過最多O.W.Ls的學生,他以為這樣的克勞奇會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是個瘋癲癲的偏激分子。

但此時書上的文字只是圍繞著他旋轉,無法進入他的腦子。他不能理解為何連智慧的拉文克勞也對所謂的黑魔法有偏見。魔法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賦,為什麽要強行將部分魔法分為邪惡的黑魔法?無論使用的是什麽魔法,巫師在麻瓜眼裏都是邪惡的應該被活活燒死的魔鬼。既然巫師已經給自己套上了《保密法》和各種枷鎖,又何必繼續在內部黨同伐異呢?

一些冰涼的水忽然滴落到他的後頸上,打斷了小哲學家裏德爾對於巫師普世價值觀的深思。他條件反射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抽出魔杖,卻發現是剛從室外回來泰勒·鄧肯和德裏克·雅可比,他們的帽子和羊毛圍巾上還帶著一層冰碴。

鄧肯和雅可比拿出兩份禮物塞到他懷裏,裏德爾怔在原地,甚至忘了清理衣領裏被他們撒進去的雪花。

“聖誕快樂!”鄧肯和雅可比同時歡呼著。

裏德爾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別人贈送的禮物。在此之前,他的腦子裏甚至沒有“禮物”這個概念,孤兒院沒人會送他東西,他也不需要別人的贈予,他會自己想辦法獲取任何自己想要的玩意。

“謝謝,但我沒有給你們準備禮物……”他小聲說。

“沒事,快拆開吧。”鄧肯說,大家都清楚裏德爾的條件,沒人會在乎能不能收到回禮,要求一個貧困的孤兒回禮真是太過分啦。

裏德爾拿起雅可比送的禮物,這份包裝有些扁,摸起來軟軟的,像是針織物,拆開後果然是一雙黑色手套;鄧肯送的盒子裏則是一套巫師棋——他看到巫師棋的那一刻好心情有些退散,這玩意只能讓他想到那頭該死的紅毛狐貍。

“別老窩在公共休息室裏啦,外面的雪可厚了。走,一起去看看我和德裏克剛剛堆的雪人。”鄧肯幾乎是拽著他離開寢室。

霍格沃茨的地面已經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了。陽光被皚皚白雪反射,顯得格外明亮,讓剛從幽綠色的公共休息室出來的裏德爾感到刺眼。

“梅林啊,有人破壞了我們的雪人!”鄧肯驚呼。

裏德爾瞇起眼睛,適應了一會,才看清中庭裏的雪人。那雪人足有一人高,腦袋歪在一邊,有些像格蘭芬多的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

“真討厭。一定是皮皮鬼趁我們不在幹的,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剛好飄出來。”雅可比用漂浮咒讓雪人的頭飛到空中,不斷調整雪人腦袋的角度——這位擁有藝術家氣質的男孩試圖做一個符合黃金比例的完美雪人。

一道紅光突然擊中雪人腦袋,雪球炸開來,大量的雪花落在三人身上。

裏德爾閃身躲到松樹後,扭頭看見斯萊特林二年級的海格利斯·穆爾賽博和阿拉斯法·羅齊爾正站在不遠處的走廊裏看著他們大笑。十二歲的穆爾賽博足有六英尺高,像是有巨人血統一樣,顯得身邊的羅齊爾瘦小得像只老鼠。

雅可比彎下腰抓起一些雪團成球扔了出去,巴掌大的雪球正中羅齊爾的臉。一道細細的鮮血從羅齊爾的右鼻孔緩緩流出。

一旁的穆爾賽博幸災樂禍,笑得更大聲了,羅齊爾則惱怒地抽出魔杖用雪球咒朝他們發出一連串的雪球。

雅可比用漂浮咒讓雪人的身子飛了起來,巨大的雪球慢悠悠地朝羅齊爾飄去。一道火焰從羅齊爾的魔杖中發出,擊中雪人的身子,瞬間化成一灘水。

又是一道火焰朝雅可比飛來,他敏捷地躲了過去,但鄧肯的圍巾被點著了。

穆爾賽博的雪球狠狠砸中鄧肯的頭,他叫喚一聲整個倒在了雪地裏。更多的雪球朝雅可比飛來,他不得不抱頭鼠竄。

他的朋友們看起來很糟,但裏德爾在猶豫——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與二年級的純血產生沖突……

一道魔咒擊中松樹,無數白雪像雪崩般落在裏德爾身上。

“日月無光。”裏德爾緊靠著樹幹,小聲念著咒語,這正是他從撿來的手冊上學到的。

裏德爾聽見羅齊爾發出慘烈的尖叫,朝他偷偷看了一眼。只見羅齊爾癱倒在地上,四肢在空中拼命掙紮,渾身被一團薄薄的黑霧所籠罩。鄧肯和雅可比也被他的情況嚇得呆站在原地。

“一年級的新生敢用黑魔法!”穆爾賽博朝他們吼道,“我會告訴斯拉格霍恩教授,然後你們都會被開除!”

裏德爾聽見他的話,沖了出去,用魔杖指著他:“一忘皆空!”

穆爾賽博仰面倒了下去。

“湯姆!”鄧肯尖叫起來,“你怎麽能用遺忘咒——以我們現在的水平遺忘咒只會損傷他的腦子!”

“穆爾賽博本來就夠笨了。”裏德爾不以為然。

很快穆爾賽博就坐起身來,他看著四周的白雪,樂呵呵地傻笑起來。他又註意到暈倒在旁邊的羅齊爾,用雙手舀起一捧又一捧雪將羅齊爾埋了起來。

“湯姆,羅齊爾身上的咒語,也是你施的嗎?”雅可比問。

“不是。”裏德爾看著他,“我們什麽也沒做,不是嗎?”

“你聽到他說的了,那可是黑魔法。”鄧肯的聲音顫抖。

“他胡謅的,那不是黑魔法。”裏德爾語氣堅定,“更何況,我只是想保護你們——我的朋友們。你們知道我來自麻瓜孤兒院,沒有別的去處,我會盡一切努力防止自己被開除。”

鄧肯心裏生出一個讓他的良知感到羞愧的奇怪念頭,卻又忍不住放任它生長——這個才高行潔、志存高遠的優等生湯姆·裏德爾這是在威脅自己的朋友?

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凜冽的寒風割著他們的面頰,天空中又開始飄下雪花。

“我們回去吧,這兒太冷了。”雅可比開口道,他將凍得通紅的手指放到嘴邊吹了吹,向城堡走去。鄧肯沒說話,低著頭跟上他。

雅可比走了兩步後回頭看著裏德爾:“湯姆,你不回去嗎?”

“來了。”裏德爾快步走到他們身邊。

幾天後他們在公共休息室又見到了羅齊爾和穆爾賽博,證實裏德爾的遺忘咒非常成功,羅齊爾和穆爾賽博以為自己稀裏糊塗地打了一架,全然忘了幾個新生幹的好事。

聖誕假期後的日子過得飛快。《預言家日報》上對於巫粹黨的渲染愈發恐怖,以至於魔法部部長赫克托·福利因為長期忽視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威脅而被彈劾下臺,換成了更精明的倫納德·斯賓塞·沐恩。六月的第一個星期,裏德爾將裝訂成冊的、足有三十四頁的論文交給了卡思伯特·賓斯教授,賓斯教授將他的論文單獨放在一邊。

諾特走了過來,將兩張看似寫滿實則字號和行間距奇大的羊皮紙放在論文堆上。他看見賓斯教授面前那本比整個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年級生的論文加起來還要厚的論文,臉色瞬間黑成了炭,轉身就跑到阿爾忒彌斯身邊去了。

賓斯教授無視掉諾特——他本來也不記得自己有這個學生,但裏德爾不一樣,即使五百年後他依舊會記得這個求知若渴的天才學生。他欣然對裏德爾說:“噢,看來不用等到下周你就能知道你的期末成績了。我不知道除了O還能給你什麽,裏德爾。”

“謝謝您,教授。”裏德爾說,“但我還有一些疑問,也許只有您才能解答——我在查閱資料的時候看見學校裏有薩拉查·斯萊特林留下的密室,是真的嗎?”

“只是傳說。”賓斯教授笑了起來,“霍格沃茨有太多傳說了,我從一千年前霍格沃茨建校起就在這裏教授魔法史課,薩拉查總是喜歡玩一些虛張聲勢的把戲——”

“也許是那個能開啟密室的繼承人還沒出現呢?”裏德爾問。

賓斯教授摘下厚厚的眼鏡在透明衣角上擦了擦,但他其實完全沒必要做這個動作,他根本不近視,就連這副眼鏡也是他死後的幾百年後從一個幽靈朋友那得來的,更何況,幽靈的眼鏡是不會臟的。

“裏德爾,魔法史課研究事實,而不是神話和傳說。”賓斯教授嚴肅起來,“薩拉查當然有後代這沒錯。可這麽多年了,有無數斯萊特林的後裔進入霍格沃茨讀書,而這一千年間沒有任何人找到過密室。它一定是不存在的,明白嗎?”

“知道了,教授。”裏德爾乖順地回答。

在充滿著對愉快暑假的展望和與朋友離別的憂傷這兩種大相徑庭的感情交織下的霍格沃茨期末晚宴結束後,阿爾忒彌斯便迫不及待地拉著諾特回到公共休息室展開他們一年級的最後一局巫師棋。

“我爸爸同意我暑假參加倫敦巫師棋聯賽了。”阿爾忒彌斯興高采烈地說,“而我記得這學期你還欠我八十加隆,看看這下能不能湊到一百。”

“我的年齡也夠了,我們可以一起報名。”諾特一邊拿出自己的巫師棋在棋盤上擺好一邊說。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通過初賽,亞克多羅斯——”阿爾忒彌斯的話說到一半,看見裏德爾朝他們走來。

“萊斯特蘭奇,可以和我下一局嗎?”裏德爾站在她面前問。

阿爾忒彌斯朝他笑笑:“很抱歉,我不會麻瓜的象棋。”

“當然是巫師棋。”裏德爾拿出鄧肯送的巫師棋,諾特見狀立刻收走自己的棋子給他騰出位置來。裏德爾在阿爾忒彌斯對面坐下,將棋子一一擺好。

阿爾忒彌斯瞪了滿臉幸災樂禍準備看場好戲的諾特一眼,轉頭看著裏德爾的眼睛,露出兩顆小虎牙:“裏德爾,我下棋是有條件的。通常來說,亞克多羅斯輸了給我十加隆,我輸了給他一百加隆——你有十加隆嗎?”

“沒有,但我可以答應你別的條件。”裏德爾說,“隨便什麽都可以。”

“哼,把你賣了也不值十加隆。”阿爾忒彌斯嘟囔道,“算了,你輸了就給我寫下學期的作業吧,反正你也只會這個了。當然,你贏了我還是給你一百加隆。”

“成交。”

裏德爾的王前兵舉起自己的長矛上前兩格,開局。

幾個回合後,阿爾忒彌斯滿面愁容,將臉埋進手掌中。

“你根本不會下棋。”

“我昨晚把規則背下來了。”裏德爾認真看著桌上的棋局。

“梅林啊!”阿爾忒彌斯揉著眼眶,不耐煩地說,“裏德爾,你不是來跟我下棋的,你到底想做什麽?”

“一百加隆的獎金很誘人。”裏德爾說,“我想在期末賭一把,但看起來我已經失敗了。”

“沒錯!”阿爾忒彌斯忽地站了起來,大幅度地揮舞著手臂,指揮黑皇後移到了裏德爾的白國王前,黑皇後摘下背後的弓,將一支箭射入白國王的胸口。

她大喊:“將死!跟你下棋真沒意思——撲克游戲才會存在新手的好運,你想要錢應該去破釜酒吧看看,說不定能贏點加隆買件新袍子。”

“我輸了,萊斯特蘭奇,我會幫你寫下學期的作業。”裏德爾平靜地看著她。

“筆跡模仿像點。”阿爾忒彌斯盛氣淩人地說,“這套棋子送你了,沒事自己練練,我最討厭和菜鳥下棋。”

諾特快步跑到她身邊:“我還以為聰明的裏德爾下棋很厲害呢。”

“記得你還欠我八十加隆。”阿爾忒彌斯沒好氣地說。

棋盤上還保持著結束時的局面,白國王的胸口插著箭,裏德爾忽然想起故事裏霍德爾用桷寄生枝條殺死了擁有不死之身的巴爾德。他伸手將兩個棋子捏起,小小的桷寄生箭刺入他的指腹,那裏很快沁出一顆血珠,將白國王染成了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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